此时的拆迁现场,工人们被驱赶到百米外的围墙根下。有人蹲在地上猛吸烟,烟灰簌簌落在劳保鞋上;几个女工抱在一起小声啜泣,安全帽檐下露出惊恐的眼睛。远处传来第二波警笛声,老周望着地下室黑洞洞的入口,突然想起去年冬夜巡查时,隐约听到过指甲抓挠水泥墙的声音,此刻后颈泛起阵阵凉意。
当然发现了骸骨不管是不是刑事案件派出所现在都插不上手了,主要就是对现场进行封锁,派出所这边立即安排人打通了刑侦支队的电话。
镇江路派出所的出警民警老陈原来是李明的同事,所以直接就给他打过来过去。
“李队,镇江路老纺织厂拆迁挖到骸骨,初步判断是刑事案件!”老陈的声音带着一丝紧张。李明抓起外套就往外跑,身后的警员们也迅速跟上。警笛声再次响起,划破了城市午后的宁静。
此时的拆迁现场,工人们的情绪已经从最初的震惊转为恐慌。“听说这地下室以前死过人!”“我就说这地方阴森森的,晚上路过都不敢抬头!”各种流言蜚语在人群中传播。几个胆子小的工人甚至收拾工具准备离开,被派出所民警拦住:“大家不要慌,配合调查才能早日真相大白!”
李明赶到时,现场已经被保护得严严实实。他戴上手套,慢慢走下地下室台阶。手电筒的光束扫过墙壁,霉斑像一张张诡异的人脸。骸骨周围散落着破碎的瓷碗、锈蚀的铁钉,还有半截皮带扣。“死亡时间至少三年以上。”李明自言自语道,“通知法医和技术科,马上勘查。”
老陈凑过来,递上工牌的照片:“李队,在骸骨旁边发现的,好像姓王。我已经联系纺织厂留守处,正在查相关人员信息。”李明点点头,目光落在骸骨颅骨上的凹陷处:“这是钝器伤,很可能是致死原因。先排查厂里失踪人员,尤其是突然失联的。”
技术员小刘带着设备来了,现场瞬间亮起刺眼的勘查灯。“开始三维扫描,注意骨骼的损伤痕迹。”李明吩咐道。小刘操作着仪器,蓝光在白骨上缓缓移动,将每一处细节都记录下来。“李队,左侧肋骨有明显的骨折愈合痕迹,生前应该遭受过多次暴力。”小刘盯着屏幕说道。
围观的工人们被越隔越远,但他们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现场。几个老工人凑在一起,小声议论着:“我记得厂里以前有个老王,人挺好的,后来突然就不见了。当时大家都以为他回老家了,现在想想……”这话被民警听到,迅速汇报给了李明。
“马上查这个老王的信息!”李明眼睛一亮。随着调查的深入,纺织厂留守处找到了一份泛黄的员工档案。“王建军,男,45岁,七年前突然失踪,当时报了案,但一直没有消息。”工作人员翻着档案说道,“他老婆还来厂里闹过几次,后来也没了音讯。”
警戒线外,围观工人的窃窃私语声与厂区外的车水马龙声交织在一起,而警戒线内,李明带领的刑侦团队已迅速展开勘查工作。技术员小刘扛着三维激光扫描仪,小心翼翼地走下布满青苔的台阶,踏入这间尘封已久的地下室。潮湿的空气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殖质气味,混着墙面剥落的石灰碎屑,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粗糙的颗粒感。
“注意脚下,别破坏现场。”李明提醒道,手电筒的光束在昏暗的空间里晃动,照亮了骸骨周围散落的碎砖、锈蚀的铁钉和几个残破的瓷碗。张林法医戴着双层乳胶手套,蹲在骸骨旁,先用镊子轻轻夹起覆盖在骨骼上的烂布条。“衣物纤维降解严重,看来死者在这里至少躺了数年。”他将布条放入标有编号的物证袋,转头对助手说,“取土壤样本,记录骸骨的原始位置。”
小刘启动三维激光扫描仪,蓝光在骸骨表面缓缓移动,将每一处细节都转化为数字信息。“李队,左侧尺骨有陈旧性骨折愈合痕迹,生前应该遭受过暴力对待。”小刘盯着设备屏幕,眉头紧锁,“颅骨右侧的凹陷很可能是致命伤,创口边缘不规则,凶器应该是不规则的钝器,类似铁锤之类的东西。”
李明弯腰仔细查看地面,试图寻找可能存在的足迹或指纹,但多年的潮湿环境和拆迁时的机械作业,早已让地面变得泥泞不堪,无法提取到有效的痕迹物证。他用镊子夹起几块骸骨附近的碎石,放在证物袋里:“把这些石头都送检,看看上面有没有血迹残留。”
勘查工作持续了数小时,队员们几乎将地下室的每一寸角落都检查了一遍。除了骸骨和一些杂物,没有发现任何能证明死者身份的证件,也没有找到疑似凶器的物品。就在大家有些气馁时,张林突然有了发现。“你们看,”他用放大镜观察着骸骨的表面,“在肋骨和指骨的缝隙里,附着着一些黑色的物质,像是某种油脂或焦油。”
他小心翼翼地用棉签刮取这些物质,放入密封的试管中:“这些样本很重要,得尽快送去化验,看看能不能分析出成分。也许这是凶手在作案过程中留下的,又或者与死者生前的工作、生活环境有关。”
与此同时,老纺织厂原来的办公楼里面警员小王还有三个同事都在,他摘下警帽扇风,后背的警服早已被汗水浸透,紧紧贴在身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