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有可能是凶手选择抛尸到饲料厂的最主要原因,这里面监控的盲区多,不容易暴露凶手的身份,但是与此同时也给警方提了一个醒,对方对水泥厂的监控摄像头分布似乎是比较清楚的。
可以围绕李德军在水泥厂的人际关系进行调查,这一条线索的方向肯定不会发生偏差。
您这边给秦川打电话做了一个详细的情况,汇报相关的具体情况,还要等法医的解剖结果以及现场勘察那边得出最终的实验结论,才能够有一定的案件侦办的确切方向,秦川也很清楚这个办案的过程,所以电话里勉励了几句之后让李明第2天有了一定情况之后直接去市局汇报。
当天下午尸体就已经搬回了刑侦支队。
解剖室的无影灯将惨白的光铺满整个操作台,张林戴着护目镜和医用口罩,橡胶手套与金属器械碰撞发出细微声响。李明和杨森站在一旁,目不转睛地盯着解剖过程。
“死者体表除头部钝器伤外,可见多处不规则擦伤和挤压伤,符合被石料掩埋时的挣扎特征。”张林用镊子夹起死者头皮组织,露出颅骨凹陷处,“但这些并非致命伤。现在进行颅骨切开术。”
他拿起电动开颅锯,锯齿切入颅骨的声音令人牙酸。杨森皱眉记录:“颅骨骨折线呈放射状,骨折区域集中在顶骨,符合多次钝器打击特征。”
“不对。”张林突然停下,用探针小心分离破碎的颅骨碎片,“骨折处出血量极少,说明这些打击是在死后或濒死期造成的。真正的死因另有蹊跷。”
李明凑近观察:“你的意思是,这些伤口是凶手伪造的?”
张林没有回答,转而拿起手术刀划开死者胸腹腔。“先检查内脏器官。”他熟练地剪断肋软骨,掀开胸骨,“肝脏、脾脏未见破裂,排除内脏大出血致死。但……”他的镊子停在死者心脏部位,“右心房壁有细小撕裂口,这种损伤在钝器打击中很少见。”
杨森立刻举起相机拍照:“心脏表面有出血点,像是空气栓塞的症状。”
“做个心脏腔室穿刺。”张林将注射器刺入右心室,抽出的血液中果然混有细密气泡,“证实了,死者是死于空气栓塞。有人将空气注入他的血管,导致心脏骤停。”
李明皱眉思考:“空气栓塞需要精准操作,凶手应该具备一定医学知识。但头部的钝器伤又是怎么回事?”
“这正是凶手的狡猾之处。”张林开始解剖死者颈部,“通过气管切开术可以看到,气管内几乎没有吸入性水泥粉尘,说明被掩埋时死者已经停止呼吸。这些钝器伤是为了掩盖真正的死因,将死亡伪装成意外或斗殴。”
杨森突然想起什么:“李队,之前在死者耳后发现的针孔,会不会就是注射空气的部位?”
“很有可能。”张林切换到显微解剖模式,用放大镜观察针孔周围组织,“针孔直径约0.3毫米,边缘整齐,符合皮下注射特征。而且在颈静脉附近,是注入空气的理想位置。”
确定死因后,张林开始推断死亡时间。“首先检查尸僵程度。”他活动死者关节,“全身肌肉已完全僵硬,根据尸僵发展规律,死亡时间在12-16小时左右。但这只是初步判断。”
他取出胃内容物进行分析:“胃内残留少量未消化的米饭和蔬菜,结合十二指肠排空情况,最后一餐应该在死亡前3-4小时。再结合肝脏温度测量……”张林将探针插入肝脏,“当前肝温28℃,根据尸体降温曲线,考虑到水泥厂夜间低温环境,死亡时间可以精确到14小时前,误差不超过1小时。”
李明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:“也就是说,死者是在昨晚7点左右遇害,之后被人用石料掩埋并伪造现场。”
“还有一个发现。”张林举起装有组织样本的试管,“在死者心肌组织中检测到胰岛素成分。虽然含量不高,但足以导致血糖骤降,引发昏迷。凶手很可能先注射胰岛素使死者失去反抗能力,再实施空气栓塞。”
杨森恍然大悟:“所以现场发现的胰岛素购买记录,是凶手故意留下的干扰线索!”
解剖结束时,张林摘下口罩:“总结一下,死者真实死因是空气栓塞,死亡时间约为昨晚7点。头部钝器伤和胰岛素痕迹都是凶手伪造的误导证据。凶手具备一定医学知识和反侦察能力,作案过程经过精心策划。”
李明看着解剖台上的尸体,神色凝重:“看来我们面对的不是普通凶手。立刻把这些结果通报全队,重点排查死者身边熟悉医学知识,且有作案时间的人。这起案件,我们必须争分夺秒。”
而与此同时有关李德军的人际关系调查也一直作为重点在推进。
小周和小王决定从李德军的工作圈入手。他们首先来到水泥厂破碎车间,机器轰鸣声震得人耳膜发疼,空气中漂浮的水泥粉尘如浓雾般弥漫。车间里,工人们戴着厚实的防尘口罩,在巨大的机械间穿梭忙碌。
小周拉住一个正推着工具车的年轻工人:“兄弟,打扰一下,我们是警察,想问问李德军主任的事。你跟他接触得多吗?”
年轻工人停下脚步,眼神有些警惕:“李主任啊,我就是个普通工人,平时就是听他安排干活。他这人吧,挺严厉的,要求我们工作必须一丝不苟,稍微出点错就会被他批评。但说实话,他也是为了工作,在业务上确实挺有能力的。”
小王追问:“那最近他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?比如情绪波动,或者和谁发生过特别大的矛盾?”
年轻工人挠了挠头,思考片刻后说:“没感觉有啥特别的。就是跟往常一样安排工作、检查质量。不过大概半个月前,他和隔壁包装车间的老张因为一批石料的质量问题吵了一架,声音挺大的,整个车间都听见了。但我觉得也就是工作上的分歧,应该不至于结仇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