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后跟老板娘挥挥手,抹抹嘴就走了。
此时已经一点多了,饭店里的客人变少了,陈青峰他们点了个孜然羊肉,又要了一个本地的炖菜。
两个菜,三碗米饭,中午不喝酒。
服务员很快就把菜端上来了。
看着那伙儿家伙刚走,陈青峰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“刚才那些什么人?”
“他们是厂里锻造车间的,那个胖子是工段长,别看是工人在生活区这边,那都老有钱了,平时没事的时候开着个小捷达,经常带朋友过来,算是我们的老主顾……”
“这边收入都这么高吗?”
“那当然了,你们几个肯定不是古钢的吧!”
“不是不是!我们是外地过来谈业务的……”
“我跟你说,他们这儿的人那加起班来都没命,关键是人家厂子效益好,加班之前就把钱发下来了,你好好干回去之后第二天上班来还有钱拿……”
“那像他们这种一个月得有多少?”
“怎么着也得这个数!”
老板娘眼见客人不多,就跟着他们多聊了一会儿。
陈青峰看到她伸出了两个手指。
“两千块钱!”
“可不是!别说在古城,你就是去首都问问现在有没有两千块钱的工作?”
“那是真没有……”
“我跟你们说,最挣钱的还不是他们销售处,他们那边有人都买大哥大了……”
陈青峰一听,顿时和宋红军对视了一眼。
大哥大这东西现在要一万块钱。
如果说一个月能挣两千的话,一个大哥大差不多是半年的收入。
哪怕就是挣两千块钱,普通人家过日子,又有谁会买这种华而不实的东西?
“他们怎么来钱?”
“我就是听说啊,就是批条子呗,倒腾那些计划内的钢筋盘条之类的,转手一卖那是多少钱……”
老板娘压低着声音,说者无意,听者有心。
陈青峰怕引起别人的怀疑,也不再问了。
于是,他们吃完饭之后,陈青峰和宋红军他们出来就对着老苏说道:
“师傅,我们几个想在死者家门口等一会儿,看看都什么人过来……”
“我看行,那些人一知道咱们的身份全都跑了,咱们在外面等会儿……”
几个人说着,然后就在公园里找了个位置。
三个人一边抽烟,一边无所事事,盯着那户人家。
从下午开始,家门口时不时的有人来拜访。
手上都拎着东西。
陈青峰数了一下,从两点钟他们吃完饭到下午五点一共来了三拨人。
第一波人身上穿着西装,有的手上拿着大哥大,看起来像是做生意的。
这波人离开之后,陈青峰就让宋红军跟着过去查查这些人的位置。
紧接着来了第二拨人,看身材还有远处说话的口音,似乎是南方人。
在上面待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间,然后就下来了。
苏师傅负责这第二拨人。
没过多久,又来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。
这次只有一个人从车上下来,在上面待了大概有二十分钟,最后下来。
陈青峰就开着车跟着这辆车一起离开了生活区。
三个人兵分三路。
陈青峰现在怀疑,死者是因为经济纠纷所以才被人杀害的,但是要调查,这件事就必须搞清楚死者生前,跟谁有经济上的往来。
陈青峰跟着这辆车一路来到了市中心,过了以前的地委老大院之后,车拐进了一条小巷,随后开进了后面的停车场。
陈青峰见状,把车开了过去。
上辈子他一直在古城。所以当然知道,这里是九十年代初古城新建的招待所。
昨天他们住的是市委老招待所。
那里的建筑最早是民国时候留下来的,后来几经修缮,但是现在城市的规模和人口对于那个招待所来说已经不适应了。
而且里面的院子很大,但房间却很少。
所以在九十年代初的时候,在地委旁边新建了一幢现代式的类似于羊城白天鹅酒店式的建筑。
整个建筑大概有几十层高,当时也有不少人把公司开在了这里。
就类似陈小雪在钓鱼台那边租房子干的皮包公司。
陈青峰把车停好。
然后溜达着来到了酒店这边。
他先是在后院停车场看了一下,很快就找到了那辆桑塔纳,把车牌号记了下来。
车牌是古城的。
然后他就绕到了前面,在酒店前台这边问了一句。
“你好,我约了个客户啊,但是忘了他在哪个房间号了,我记得他的车牌是……”
陈青峰刚说完,工作人员就查了一下,然后我便说道。
“是六零八房间的温先生吧!”
“对对对,我是外地来的……”
“我们帮您通知一下温先生吧!”
“不用了,我跟他说好了,刚才在大哥大上,刚给他打完电话!”
陈青峰没有大哥大,不过他手上夹着包穿着的也是便装,所以怎么看都像是做生意的。
随后陈青峰就夹着包走进了电梯。
来到了六楼。
紧接着他从电梯走出来,踩着地上松软的地毯,看着实木房间的门牌号很快就来到了位于角落的一个房间。
这个房间旁边都没有客房的门,光是看墙壁的面积,就知道里面很大。
这间客房的外面还钉着一个金属的牌子,上面还写着古城有色金属材料有限公司。
陈青峰把耳朵贴上去,不过在里面只听到了传真机工作的声音。
除此之外还隐隐约约有几个男人在聊天,但是说什么因为隔音太好听不出来。
他默默的记下了这里的位置,然后便转身离开。
陈青峰先一步回去了。
晚上六点多钟,苏师傅和宋红军也回来了。
“咱们说说情况吧,我今天跟着的那个姓温,住在地委旁边新建的那个招待所,叫什么来着……”
“白云酒店!”
“对,在六零八号房,是一家有色金属公司的注册地,里面应该有一些办公人员,不过说话我听不清楚!”
“我这边今天跟着的是他们厂里的,那些人离开之后就去了外面,后来我看他们进了桑拿房,我当时也想进去看看,结果因为穿的太破被人赶出来了……”
“我,我跟着的是一伙儿温州的商人,那些人后来就直接回招待所了……”